那天我見到子欽時,他被三個學弟團團圍住,嘴角掛著血絲,那平常乾淨秀氣的臉皺了起來,雙眼閃著不平常的光,滿是怒意。
我只是上課途中湊巧經過這條路,騎車經過,瞥到巷子裡頭有我們系隊的球衣,於是我停了下來,回頭走了幾步想一窺究竟。
那天我見到子欽時,他被三個學弟團團圍住,嘴角掛著血絲,那平常乾淨秀氣的臉皺了起來,雙眼閃著不平常的光,滿是怒意。
我只是上課途中湊巧經過這條路,騎車經過,瞥到巷子裡頭有我們系隊的球衣,於是我停了下來,回頭走了幾步想一窺究竟。
我站在一個大房子外頭,有高高的圍牆,黑色的鐵欄杆,透天獨棟的一個大房子,裡頭還點著燈,我站在那圍牆外頭,注意到頭頂有監視器,稍稍低頭,寒風陣陣吹過,我把帽子拉得更低,收起下巴藏到圍巾裡,好冷好冷。
大二做的班級通訊錄,留下了全班每個人的住址,雖然不是每個人都會收藏這東西,但這東西是我負責製作的,我有電子檔,要找到曾子欽的住址並不難。
弄丟曾子欽的日子裡,曾經有過幾度我拿起手機,就是說啊,這個年代多方便啊,我想要找誰,電話號碼一撥就聯絡上了,訊號發射出去,要找誰都可以……
我不敢。我從沒真的把號碼打出去過。若是我真的打給他,我怕一發不可收拾的思念會爆開,傷害到的是所有的人。
有一次,和阿捷約好一起吃飯,結果他醫院臨時加班,他忙起來就忘記跟我約好的事情,我在外面等了半小時等不到,我就回家了。
事後,大概到那天晚上他下班才想起這件事情。他很緊張,打電話給我,但我睡著了,沒接到電話。醒來之後才看到五通未接來電,我才回電給他,他那時也在睡覺,但他說一聽到電話聲就清醒過來,見到是我打的就趕緊接起。
我這邊的確幾乎沒響幾聲對方就接起電話了。
說要睡覺,其實我一整晚都睡睡醒醒,大概平均每個小時都會醒來看一次時間,等到天真的快亮時,上午七點,冬天的太陽比我還會賴床,離開棉被覺得有點冷,又鑽回被窩裡面。
想到今天晚上也許有什麼事情會發生,覺得心裡頭踏實了許多。交往了半年,決戰今夜!
睡眠不足可以補回去,曾子欽搬家學校還是遇得到,早餐吃壞肚子,拉一拉就結束了,練球很累我也可以摸魚,但是現在眼前的人,跟我說,曾子欽休學了?
突然覺得聲音很遠很遠一樣,但確確實實傳到我耳中。
今天絕對不是我的天。
早上送走阿捷之後,我原本想躺回床上再睡一下,只能是原本想啊!
眼睛閉起來不到三秒鐘,手機響了,是家裡打來的,鈴聲可以判斷。我在床上翻兩圈,想到手機放在書桌上,我不理會那鈴聲,決定賴在床上。結果打了第二通、第三通,到第四通我就放棄了。
身體不自主地顫抖著,大部分是因為無法控制的快感直衝腦門,而且很快就想射了,這樣就射了人家會以為我早洩吧?我搖搖頭,瞇著眼看阿捷,怎麼都不講話?當然不講話,因為他正在我腿內側又啃又咬的。
我想想,這個禮拜有沒有作業要準備?我記得有份報告要交。
「你們兩個進展到哪種程度了?」
飯已經快吃完了,桌上的餐盤在不知不覺間漸漸空了,每次飯前都想著這麼多菜想著怎麼可能吃完,但等我再發現時,桌上的餐盤就已經快要淨空了。
我扒完最後一口飯,瞄了眼阿捷他也快吃完了,口中東西還沒吞下,爸的問題就這樣直直劈過來,我愣了愣,然後迅速搖搖頭。口中的飯明明還沒咬完,就硬吞下。
長方形的餐桌,中間擺了各樣的菜餚,七道菜,有魚有肉有青菜,全都是母親的拿手料理,還有湯;座位分成兩側,我左側是阿捷,右邊是弟弟,對面四個人,從我左邊看來分別是爸爸、媽媽、姊姊和姊姊的朋友。
再次印證了對姊姊的不了解,我以為姊姊從不會交什麼朋友,大概是刻板印象吧。國小時候,大概是我五年級了,有兩個女生跑來找我,一個長頭髮,一個短頭髮。
很久沒回家了。從暑假到現在,學期都超過一半了,天氣早就從酷暑變成了稍有涼意的秋天,過陣子又要開始穿起厚重的冬衣,年復一年。每次只有回家的時候才會覺得好像前不久才回家過,實際上已經又過了好幾個月。
昨晚睡得很不好,但仍半夢半醒地掙扎了一整晚,清醒時是早上六點。坐起身,空白了幾秒的腦袋隨即又被昨晚的事情給佔據,我抓抓頭,想這些是沒用的,決定爬起身整理自己,曾子欽要走讓他走,他總會回來的。
沖個澡換套衣服,躺回床上不知道要做什麼,這時間睡不著,阿捷應該正在熟睡。
到家時,已經凌晨一點多,我房間的燈是亮的,肯定又是曾子欽窩來我房間。
我輕輕打開門,想著他大概睡了,不要吵醒他。然而,卻聽見躺在床上的人發出了……奇怪的聲音。
曾子欽沒有發現我回來了,他側躺在我床上,背對著門口,房間很安靜,只聽見很細微的喘息……他的雙手從背後看來是在……下半身。